下水道故事。（日）
Summary：萨沙和伊诺，不在下水道里的下水道故事。
伊诺拽着萨沙跑出了下水道。没有目的地，也没有理由，就这样跑动着。好像一直跑就能不难过了似的，伊诺的眼泪啪嗒啪嗒掉，风刮在脸上呼呼的，不是很疼，但是有点冷。今天的伊诺围着围巾。
萨沙被扯的跌跌撞撞，眼看他们真的要跑出城，连忙刹了车，连着前面跑动的伊诺一起停下了。伊诺差点被扯脱臼，痛到眼泪都憋了回去。他恨恨地转过头，却在看到萨沙脸的瞬间消了气。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路边的石子，“不去城外吗？”声音也闷闷的。
“还是不要走的太远比较好。”萨沙有点担心，他们跑的有点远了。伊诺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今天冲进下水道（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顺着梯子的铁杆滑下来了）就把萨沙扯走了。然后就是一路狂奔，虽然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……但是怎么回事？萨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，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问点什么。伊诺擦了擦眼泪，“那去哪？”声音重新被赋予了力量，看上去已经不难过了。
萨沙歪着头想了一会。然后把目光对准了某个方向。伊诺知道那里，那是下水道附近的……一片小树林。说是树林，其实只是一个小公园。但对这两个孩子来说，已经是足够宽阔的乐园了。萨沙帮伊诺理了理围巾，“别再跑这么快了。”于是伊诺撅起嘴，习惯性地做出一脸失落的模样。萨沙看着心脏都在发抖。
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，时间还早，他们缓慢地在小巷子之间穿行。萨沙知道，他们俩的打扮走在大街上只会被认为是绑架…毕竟他穿的实在是太破旧，而伊诺虽然衣着没有太过华贵，也仍然是整洁的。他不愿意出现在正道上，巡警会赶他走的。
他们钻进了小树林。土地裸露出来，踩在硬邦邦的石头上的感觉并不算太好。树木高大（对他们而言），阳光被严实地遮盖住，只投下一片冰凉的阴影。伊诺哼着歌走在后面，萨沙在前面拨开一片片的灌木。他很认真地捕捉着音符，无论是伊诺的，还是鸟儿的。
伊诺的歌声停止了。萨沙细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，细微的不满突自出现——又快速地被自己打压下去。他回过头，伊诺抬头看着树冠，停下了脚步。
“哎呀、…萨沙你看，有小鸟掉下来了喔。”伊诺蹲下来，再站起来的时候手心已然出现了一只小鸟。他用左手捧着，拿右手去梳理小鸟的羽毛。一边梳着一边还点点啄，小鸟的眼睛睁得好大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。又暖和又可爱，伊诺高兴地把它捧在手里，“不能带回家呢。”他的声音没有多少失落在内。
萨沙咽了咽口水，他觉得小鸟看上去很好吃。伊诺抬起头，整张脸都写着：“送它回去吧！”，萨沙顺着目光找到了鸟窝，根据伊诺上一句话的发言来看……说不定他会想要这个的。于是萨沙想当然地开口：“想要吗？”伊诺噌地站起来，捏住萨沙的手腕小心地把小鸟放上去。“才不要呢，被大鸟啄脑袋一定很痛！”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叙述，萨沙拿着小鸟，“它们的妈妈现在不在。”意思是可以带回家吃掉。
“可是它都快落到你头顶上了。”伊诺无辜地指了指，下一秒大鸟就踩在了萨沙的脑袋上。踩完人，还不忘爪子一伸勾走了手上的小鸟。谁知道在这样的森林里大鸟还能这样自由地飞来飞去！萨沙痛到抱头蹲防，伊诺笑的可开心了，就这么站着抚摸萨沙的头顶，还从发丝间摘出几片羽毛。
好暖和。萨沙想着无意识地蹭了蹭伊诺的手，只是没有两下就感到头顶一凉。伊诺的眼神有点点犹豫，此时他正凝视着触碰过萨沙头发的手指。……不知道是怎么了，萨沙略显得有些尴尬地站起身，这个时候他才回想起刚才无意识的举动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补救。伊诺思考着什么似的盯着手指不放，半天没讲出一句话，正当萨沙组织好语言打算用他那干巴巴的措辞说些什么的时候，出乎意料地伊诺（迅速地，又好像很随意地）贴了过来，双手穿过 落在脊背上。他稍微比萨沙矮上一点点，此时低了头，正好埋在萨沙颈窝。就像被贴上了暖气片一样……萨沙又一次无措了，挣扎了两下，最后才缓缓地抱回去，将有些冰凉的小手贴在伊诺的腰际。
萨沙的眼睛开始转圈，视线开始扭曲。不知道是难堪还是什么，但是又执着地不想要这份温暖逃走。他们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一起，萨沙浅浅地呼吸着，生怕惊扰到了温暖的人。伊诺的脸稍微蹭动两下，每一次萨沙都忍不住翘一次尾巴。因为太过丢脸，最后他把尾巴缠在了自己的腿上。
“嗯……怎么了？”
伊诺抬起头，呼吸洒在萨沙的左脸、痒丝丝的。萨沙又要摇尾巴了，他狠狠地又缠了几圈尾巴在腿上，哼哼唧唧地讲：“很高兴。”
“那再多抱抱吧！”伊诺蹦了起来，腿缠在萨沙的腰上，差点让两个人同时摔倒。萨沙抱不住他，下意识地将手往下挪了挪。捏到某处极其柔软的地方，他离直接晕过去只差一个亲亲了。像是触电一样的抖了一下，换来的是伊诺不解的眼神。
“……没事，没……事。”萨沙咬着牙，尽力地阻止自己的鼻血流下来。
*
“要去摘果子吗？”梅菲斯特坐在一条水深只能没过脚裸的小溪边，晃着腿嚼树叶。果子，萨沙朝四周望了望，的确有棵树上长着苹果……应该是苹果。看上去有些高，于是萨沙卷了卷袖子打算爬树。伊诺阻止了他这样莽撞的举动，双手沿着自己的身体比划两下，“你抱着这里把我举起来嘛。”这不是更莽撞吗？萨沙伸了一下尾巴，咬着牙闭着眼摸了过去。没什么没什么，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。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，伊诺可听不到他的碎碎念，正全神贯注地去够树上的果子，“还差一点……”无论怎么伸手也够不到。明明只差几厘米……于是萨沙心一横掂起了脚。虽然平衡更难维持了，但终于也让伊诺摸到了圆滚滚的果子。好啦！伊诺还没来得及欢呼，只觉得一抖，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和失重眩晕，他什么都没能听到，也什么都美能看到——就这样两个人一起栽下去。顺带几个果子也因为这么大的动静纷纷从树上掉下来，啪嗒啪嗒砸到身上去了。
萨沙又开始转蚊香眼，他倒成了一个大字型，一小缕灵魂从嘴巴里升起来。伊诺瘫在地上，头好痛好晕，哎呀，难道要因为这么蠢的原因死掉吗……他摇摇晃晃爬起来，还没站起来就又栽下去、一头闷到了小溪里。——天哪！他几乎是马上就清醒了过来，挣扎着逃出水面。滴答滴答的，头发在滴水。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。
萨沙挪过去拍拍伊诺的脸，后者好像还在哆嗦。萨沙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，紧张兮兮地问着“还知道我是谁吗？”伊诺故作思考地低了一会头，笑容很灿烂：“萨傻！”
然后被贴上脸颊的尾巴速冻。
萨沙解下伊诺的围巾给他擦头发，顺手塞了个掉下来的果子在他手里。伊诺小口小口的咬着苹果，眉毛扭在一起又松开，最后继续小口小口吃：“…有点酸，但是还不错！”他嚼着果子，脸上写满了“好酸”。萨沙看着他，不自觉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。他愣愣地盯着伊诺鼓动的脸颊，还有被冰水刺激到的，红红的……呃，他在想什么？
伊诺歪了歪头，“你也想吃吗？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嗯，要吃。”
于是伊诺捏起了小一点的果子，“啊~”……凑过去。萨沙考虑了0.001秒，当机立断抓住伊诺的手腕。伊诺好像反应过来了，但是他并不打算反抗。于是萨沙没有受到任何拒绝地贴上了伊诺的嘴巴。起初只是磨蹭，可是伊诺身上的味道太香了，好容易就让萨沙找不着北。他们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，不知道是在做什么。伊诺舔了舔嘴巴，声音有点点发颤：“干嘛突然亲上来呀。”他捡起了刚才因为动作掉在地上的果子塞进萨沙嘴里。
“……喜欢。”萨沙嚼着果子，尾巴摇得很欢快。伊诺好高兴，抱过去抓萨沙动来动去的尾巴。太阳要落下去了，萨沙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温的细微变化，他们该回去了。伊诺的头发还有点潮湿，这样在冷风里吹一定会感冒。
“好冰哦，为什么一直这么冰呢？”
“出生的时候就是这样。”
“还讨厌火炉。”
“因为太烫了。”
“那我呢？我也很烫吗？”
“理想状态。”
“……真奇怪呢。”
“没什么好奇怪的，这很好。”
“是啊，明明冰冰的，但是一点都不冷！”
伊诺打着哈欠，他有点累地合上了眼睛。萨沙摇着他，念着不能在这里睡觉。伊诺抬了抬眼皮，回去吧这三个字轻得像是从嗓子里哼出来的一般。于是萨沙一把把伊诺备了起来，他打算往回走了。天毕竟要黑了，伊诺再不回去的话，一定会被家长抓起来的……他背着他在小巷子里慢慢穿行，祈祷那些感染者孩子不会注意到他们。那些孩子讨厌萨沙，也讨厌跟萨沙混在一起的伊诺。伊诺在他的背上很快地睡着了，他环着萨沙的脖子，一两句梦话从嘴里嘟囔了出来。
萨沙浅浅地露出一个微笑。
-Fin
